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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了一口，拿了自己的包包，開門下車。
手腕被人拉住。
他：“到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星瑤乖巧地點頭。
他又說，“不許喝酒。”
星瑤點頭，“保證不喝，我就說我酒精過敏，同事不會硬逼著非要喝的。”
歷墨淮點頭。
星瑤下車，一直進了公司大樓。
五分鐘之後，黑色的邁巴，赫緩緩掉轉車頭駛離。
那本粉色的日記本他放在了車子儲物格裏，從昨晚到現在，沒有翻開過。
十八歲的顧星瑤曾經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不用傅竟書說，他早就知道的。
只是......
怎麽說呢，或許是現在得到了她的心她的身，滿足之後就開始會計較起之前的事情了。
她的心曾經也為別的男人跳動過。
歷墨淮覺得自己不應該，可是忍不住，或許是吃醋，或許是嫉妒。
......
到公司的時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裏，還沒過一分鐘，阮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心情煩躁地接起來。
那端，一貫輕佻的風，流公子聲音難得嚴肅起來，“二哥，剛剛接到消息，唐諾要回來了。”
“......”
英挺的眉峰驟然收緊，歷墨淮手中名貴的鋼筆筆尖劃在紙張上，“嗤啦”一聲。
紙張劃破。
“怎麽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唐諾買了三天後瑞士飛涼城的機票。”
頓了頓，阮麟聲線低了下來，“二哥，我得提醒你，小嫂子那邊......”
“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好，畢竟當年你對唐老的承諾還在，這事情若是不解釋清楚，小嫂子怕是要誤會。”
掛了電話。
一摞高的文件已經沒心情處理了。
歷墨淮閉了閉眼，腦海裏一下又回到了七年前，被綁架的那個夜晚。
唐諾是歷家老管家的女兒，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
被綁架那一夜，匪徒原先是開著卡車，想要直接撞死他的，最後那一刻，是唐諾推開了他，自己被加速的車子撞的頭破血流。
歷墨淮受了傷，被匪徒綁上車之後又逃了出來，一路找回去的時候唐諾已經不在了。
筋疲力盡，失血過多，最後倒在了一處街角裏。
後來...就遇上了星瑤。
再回歷家的時候才知道，唐諾被人發現送了急救，但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為了保住性命，右腿被截肢了。
唐管家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臨終前求著歷墨淮看在他辛辛苦苦為了歷家一輩子的份兒上，好好照顧他的女兒。
歷墨淮應允了。
當時唐諾一門心思愛慕歷墨淮，自己又為他斷了一條腿，哭鬧著想要嫁給他。
後來歷夫人親自出面，以國外的治療條件更好為由，將唐諾若送去了瑞士，派了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她。
七年。
七年來，每年歷墨淮都會固定飛去瑞士看望唐諾，一年一次，她的生日那天。
算一算時間，唐諾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
......
晚上九點二十分，聚餐散場。
部門裏加上經理一共十一個人，七女四男。
大家都喝了酒，搖搖晃晃從夜宵城裏出來。
這個時間，剛好是夜宵城最忙碌熱鬧的時候，濃烈的燒烤味道灌進鼻腔裏。
星瑤提前二十分鐘就給歷墨淮打了電話。
他正在過來的路上，有些堵車，電話裏讓她在夜宵城外面等著，一個人不要亂跑。
......
這一片是老街區，交通不太好，到處都是亂停亂放。
黑色的轎車慢慢駛進來，基本上是算一步一挪了，慢的讓人心累的速度。
星瑤看見他的車了，跟在一輛拉著廢棄紙箱的三輪車後面，慢慢慢慢地往前挪著。
模樣...有些滑稽。
她跟身邊的同事說了一聲，擡步往對面走去。
車窗半降著，歷墨淮看見了扭著細腰朝他走過來的小女人，眉心擰的顯而易見。
這破地方！
等星瑤上了車，看見這人低沈的眉眼，肩膀瑟縮了一下，大約知道他是被這邊糟糕的交通給氣著了。
一路慢吞吞地倒車出去，等車子拐上大路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鐘了。
車廂裏安靜。
星瑤找話題：“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夜宵啊？要不然回去我煮面給你吃......”
歷墨淮偏頭看她，薄薄的唇線挑了一下，壓下所有的壞情緒，淡聲道“今晚去我那邊？”
“......”
在海邊度假村，他們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這樣說出來，今晚去他家裏，...星瑤明白。
臉上發燙，卻還是聲若蚊吶地“嗯”了一聲。
那晚在度假村，阮麟說的那番話始終像魚刺一樣，在她的喉嚨裏卡了好幾天了，不上不下的。
他說歷墨淮等了她七年。
七年前...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上高中的年紀。
離開陸家之前，她的生活單調如清湯掛面，陸文祥對她們姐妹管的嚴，所以平時，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傅竟書之外，她幾乎沒有特別親密地接觸過別的男生。
阮麟說的七年前，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今晚，剛好可以找機會問問這男人。
......
十點半，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
歷墨淮的電話響了幾次，他都沒接，直接掐端了面無表情地扔在儀表盤上。
“你......”怎麽不接電話？
剛剛開口，車裏昏黃的燈光下星瑤才發現，他的左手手背那裏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女人的視線敏銳，那小小的口子不註意根本看不出來，像是女性的指甲劃的。
“你的手......”
“嗯？”
歷墨淮低頭，眉心擰了擰，而後若無其事，“大概是在什麽地方不小心被刮到了，沒事。”
這種可以忽略的小傷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
解開安全帶下車，星瑤明顯察覺到身側的男人壓抑的情緒，他不說話，整個人氣質一下就沈冷了下來。
星瑤停住腳步，“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嗯？”他聞言回頭，眉心淡淡，“沒事。”
沒事......
他沒事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嘴上都在耍流，氓，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哪裏像沒事了？
臉上這個表情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他還說沒事？
昨晚從她公寓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她最討厭就是這樣，問什麽事情永遠只能問出來“沒事”兩個字。
星瑤心裏莫名奇妙窩了一股子氣，轉身就往回走。
剛走兩步，手腕被人扯住，歷墨淮聲音沈了下來，“這是怎麽了？我說了沒事，你......”
星瑤眼睛紅紅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
歷墨淮心頭敗下來，“公司的事情而已，已經差不多都處理好了，不是怕你擔心嗎，就沒跟你說，你看你看，眼睛怎麽還紅上了，我看看......”
他說著湊過來，薄唇往她頸窩裏湊去，又開啟了耍流，氓模式。
他說是公司的事情，星瑤並未百分百相信，最後還是被這人連哄帶哄的，進了電梯，上了九樓。
......
這個時間王姨已經睡下了，客廳裏亮了一盞小燈。
黑寶聽見動靜，探出一個腦袋來，剛要蹭過來，被粑粑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
好吧...粑粑要對麻麻做壞事了就開始嫌棄它了，哼。
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寂寞的單身老男人，沒女朋友的時候天天晚上拉著它作陪在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喝酒的。
哼！
關了客廳的燈，星瑤是被他抱著回臥室的。
動作急切，眼神炙熱，她連拒絕或者矯情的話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越加急速的心跳聲炸響。
......
臥室裏沒有開燈，外面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絲絲落落地撒進來，像一根根銀絲一樣，鋪在床前的地毯上。
歷墨淮的動作很急切。
星瑤睜大眼睛，隱約能看見他的額頭上淌著一層薄汗。
身上的歐根紗襯衣幾乎是被他蠻力扯開的，鉛筆褲的扣子也被他扯掉了，骨碌碌掉在地毯上。
為數不多的幾次歡好，星瑤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表情，急切地好像要把她吞進肚子裏一樣。
☆、111腦袋裏想什麽不純潔的東西，吃飯都不敢看我？
與此同時，公寓對面的馬路上，白色的跑車旁邊，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對立而站。
傅竟書比歷墨淮矮上幾公分，二十六歲，氣質上還是輸了跟前這個老成沈穩的男人一大截。
就是這個男人，把他從小到大珍視的星星，從女孩兒，變成了一個女人。
眼裏有火，越燒越烈。
呵。
歷墨淮心裏冷笑，毛頭小子一個，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專程攔下他，又不說話。
手插在褲袋裏，淡淡地，“傅公子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女朋友還在家等著我吃飯呢。”
“......”
他說著，薄薄的唇角淺淺掀起來一個弧度。
根本就是在炫耀！
傅竟書在這樣一個沈穩老練的男人面前，終究繃不住了，“等等！”
歷墨淮果然停了腳步，看見他彎腰，從白色的跑車裏拿了一個什麽東西出來。
細看才發現，那是一本日記本。
粉紅色的封面，有些陳舊了，右下角那裏貼了一顆手工折紙的星星。
眼神頓了頓，看向傅竟書，挑眉。
傅竟書完全存了豁出去的心思，“這是星星的日記本，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所以？”
“所以歷先生覺得自己在她心裏很重要嗎？星星十八歲的時候曾喜歡過一個男人，喜歡得掏心掏肺，這件事情歷先生知道嗎？”
......
七點過兩分，門口那裏傳來動靜。
歷墨淮臂彎裏掛著西裝外套，開門關門，從鞋櫃裏拿出星瑤給他買的男士拖鞋換上。
星瑤從廚房裏出來，臉上掛著不高興，“說好的六點下班呢？”
“臨時有點急事耽擱了，”那人擡步過去，伸手捏她的臉，“就晚了一會兒，這麽想我了？”
星瑤咕噥，“誰想你了。”
歷墨淮去洗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那裏。
真正意義上第一頓在家裏吃的晚餐，氣氛溫馨融洽。
偶爾星瑤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菜，這不要臉的就會調侃她“這麽喜歡跟我間接接，吻？”
星瑤羞惱，埋頭顧自己吃飯他又會說“腦袋裏想什麽不純潔的東西，吃飯都不敢看我？”
“......”
忍。
吃完飯，星瑤收拾，歷墨淮在客廳發郵件。
傅竟書給的那本粉色封面日記本就放在他的西裝口袋裏。
他說星瑤十八歲的時候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
只是...心裏這股隱隱的不舒服又是怎麽回事？在心裏說不介意，可是卻又忍不住自己亂想。
煩躁。
十八歲，即便她談過戀愛又如何？現在星瑤的心裏是他，第一次也給了他。
有什麽好計較的？！
可是心裏那股說不清的感覺就是壓不下去，心煩得想抽煙。
摸了摸口袋才發現，煙和打火機都落在車上了。
......
星瑤在廚房裏磨蹭了一會兒，冰箱裏有她下午買的新鮮水果。
拿出來洗幹凈，找出果盤裝上，想了想，在水果上面淋了一圈酸奶，有益消化。
出來的時候，歷墨淮剛好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要走。
他今晚...不在這邊過夜嗎？
心裏這樣想，星瑤嘴上沒有問，只是走過去，看他把手機放進褲袋裏，“要回去了嗎？”
“嗯，”他回答，“臨時有份文件送去了公寓那邊，我回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明早我過來接你上班。”
星瑤送他到門口。
關門轉身的時候看見自己剛剛端出來的水果，沒胃口，重新放進了冰箱裏。
隱約覺得今天晚上的歷墨淮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他哪裏不對勁，他這樣的人，即便心裏翻江倒海，面上也是不動聲色的。
......
第二天一早，歷墨淮來接星瑤上班，跟往常一樣，見面先捏她的臉，然後是早安吻。
他問“中午一起吃飯？”
星瑤：“中午跟幾個新同事約好了一起吃食堂的。”
“晚上？”
“晚上部門裏要搞活動，歡迎新同事，經理說讓大家一起聚餐，互相認識認識。”
“......”
他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星瑤心裏打鼓，心想她又不是故意的，新公司上班，總不好她一個人什麽都不參加吧？
默默地扭頭看向窗外，從窗玻璃裏看見男人堅毅緊繃的側臉。
一直到公司門口，歷墨淮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人...還真生氣啦？
星瑤“...那什麽，晚上我們部門在老街那邊的夜宵城聚餐，你晚上要是有時間過來接我？”
“......”
他不說話，星瑤壯著膽子傾身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拿了自己的包包，開門下車。
手腕被人拉住。
他：“到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星瑤乖巧地點頭。
他又說，“不許喝酒。”
星瑤點頭，“保證不喝，我就說我酒精過敏，同事不會硬逼著非要喝的。”
歷墨淮點頭。
星瑤下車，一直進了公司大樓。
五分鐘之後，黑色的邁巴，赫緩緩掉轉車頭駛離。
那本粉色的日記本他放在了車子儲物格裏，從昨晚到現在，沒有翻開過。
十八歲的顧星瑤曾經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不用傅竟書說，他早就知道的。
只是......
怎麽說呢，或許是現在得到了她的心她的身，滿足之後就開始會計較起之前的事情了。
她的心曾經也為別的男人跳動過。
歷墨淮覺得自己不應該，可是忍不住，或許是吃醋，或許是嫉妒。
......
到公司的時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裏，還沒過一分鐘，阮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心情煩躁地接起來。
那端，一貫輕佻的風，流公子聲音難得嚴肅起來，“二哥，剛剛接到消息，唐諾要回來了。”
“......”
英挺的眉峰驟然收緊，歷墨淮手中名貴的鋼筆筆尖劃在紙張上，“嗤啦”一聲。
紙張劃破。
“怎麽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唐諾買了三天後瑞士飛涼城的機票。”
頓了頓，阮麟聲線低了下來，“二哥，我得提醒你，小嫂子那邊......”
“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好，畢竟當年你對唐老的承諾還在，這事情若是不解釋清楚，小嫂子怕是要誤會。”
掛了電話。
一摞高的文件已經沒心情處理了。
歷墨淮閉了閉眼，腦海裏一下又回到了七年前，被綁架的那個夜晚。
唐諾是歷家老管家的女兒，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
被綁架那一夜，匪徒原先是開著卡車，想要直接撞死他的，最後那一刻，是唐諾推開了他，自己被加速的車子撞的頭破血流。
歷墨淮受了傷，被匪徒綁上車之後又逃了出來，一路找回去的時候唐諾已經不在了。
筋疲力盡，失血過多，最後倒在了一處街角裏。
後來...就遇上了星瑤。
再回歷家的時候才知道，唐諾被人發現送了急救，但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為了保住性命，右腿被截肢了。
唐管家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臨終前求著歷墨淮看在他辛辛苦苦為了歷家一輩子的份兒上，好好照顧他的女兒。
歷墨淮應允了。
當時唐諾一門心思愛慕歷墨淮，自己又為他斷了一條腿，哭鬧著想要嫁給他。
後來歷夫人親自出面，以國外的治療條件更好為由，將唐諾若送去了瑞士，派了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她。
七年。
七年來，每年歷墨淮都會固定飛去瑞士看望唐諾，一年一次，她的生日那天。
算一算時間，唐諾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
......
晚上九點二十分，聚餐散場。
部門裏加上經理一共十一個人，七女四男。
大家都喝了酒，搖搖晃晃從夜宵城裏出來。
這個時間，剛好是夜宵城最忙碌熱鬧的時候，濃烈的燒烤味道灌進鼻腔裏。
星瑤提前二十分鐘就給歷墨淮打了電話。
他正在過來的路上，有些堵車，電話裏讓她在夜宵城外面等著，一個人不要亂跑。
......
這一片是老街區，交通不太好，到處都是亂停亂放。
黑色的轎車慢慢駛進來，基本上是算一步一挪了，慢的讓人心累的速度。
星瑤看見他的車了，跟在一輛拉著廢棄紙箱的三輪車後面，慢慢慢慢地往前挪著。
模樣...有些滑稽。
她跟身邊的同事說了一聲，擡步往對面走去。
車窗半降著，歷墨淮看見了扭著細腰朝他走過來的小女人，眉心擰的顯而易見。
這破地方！
等星瑤上了車，看見這人低沈的眉眼，肩膀瑟縮了一下，大約知道他是被這邊糟糕的交通給氣著了。
一路慢吞吞地倒車出去，等車子拐上大路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鐘了。
車廂裏安靜。
星瑤找話題：“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夜宵啊？要不然回去我煮面給你吃......”
歷墨淮偏頭看她，薄薄的唇線挑了一下，壓下所有的壞情緒，淡聲道“今晚去我那邊？”
“......”
在海邊度假村，他們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這樣說出來，今晚去他家裏，...星瑤明白。
臉上發燙，卻還是聲若蚊吶地“嗯”了一聲。
那晚在度假村，阮麟說的那番話始終像魚刺一樣，在她的喉嚨裏卡了好幾天了，不上不下的。
他說歷墨淮等了她七年。
七年前...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上高中的年紀。
離開陸家之前，她的生活單調如清湯掛面，陸文祥對她們姐妹管的嚴，所以平時，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傅竟書之外，她幾乎沒有特別親密地接觸過別的男生。
阮麟說的七年前，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今晚，剛好可以找機會問問這男人。
......
十點半，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
歷墨淮的電話響了幾次，他都沒接，直接掐端了面無表情地扔在儀表盤上。
“你......”怎麽不接電話？
剛剛開口，車裏昏黃的燈光下星瑤才發現，他的左手手背那裏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女人的視線敏銳，那小小的口子不註意根本看不出來，像是女性的指甲劃的。
“你的手......”
“嗯？”
歷墨淮低頭，眉心擰了擰，而後若無其事，“大概是在什麽地方不小心被刮到了，沒事。”
這種可以忽略的小傷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
解開安全帶下車，星瑤明顯察覺到身側的男人壓抑的情緒，他不說話，整個人氣質一下就沈冷了下來。
星瑤停住腳步，“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嗯？”他聞言回頭，眉心淡淡，“沒事。”
沒事......
他沒事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嘴上都在耍流，氓，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哪裏像沒事了？
臉上這個表情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他還說沒事？
昨晚從她公寓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她最討厭就是這樣，問什麽事情永遠只能問出來“沒事”兩個字。
星瑤心裏莫名奇妙窩了一股子氣，轉身就往回走。
剛走兩步，手腕被人扯住，歷墨淮聲音沈了下來，“這是怎麽了？我說了沒事，你......”
星瑤眼睛紅紅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
歷墨淮心頭敗下來，“公司的事情而已，已經差不多都處理好了，不是怕你擔心嗎，就沒跟你說，你看你看，眼睛怎麽還紅上了，我看看......”
他說著湊過來，薄唇往她頸窩裏湊去，又開啟了耍流，氓模式。
他說是公司的事情，星瑤並未百分百相信，最後還是被這人連哄帶哄的，進了電梯，上了九樓。
......
這個時間王姨已經睡下了，客廳裏亮了一盞小燈。
黑寶聽見動靜，探出一個腦袋來，剛要蹭過來，被粑粑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
好吧...粑粑要對麻麻做壞事了就開始嫌棄它了，哼。
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寂寞的單身老男人，沒女朋友的時候天天晚上拉著它作陪在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喝酒的。
哼！
關了客廳的燈，星瑤是被他抱著回臥室的。
動作急切，眼神炙熱，她連拒絕或者矯情的話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越加急速的心跳聲炸響。
......
臥室裏沒有開燈，外面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絲絲落落地撒進來，像一根根銀絲一樣，鋪在床前的地毯上。
☆、113這些是你該得的
歷家每個月都有一場家宴，這是歷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傳下來的規矩。
以往每次家宴都是在歷家半山腰上占地近萬平米的老宅舉行的，不過這回歷老夫人說要到山下透透氣，這一次的家宴便移到了外面。
‘翡翠閣’。
包廂裏，歷老夫人坐在首座，右手邊是大兒媳婦，左手邊是歷墨安的母親，依次往下。
歷家旁系眾多，但歷老夫人親生的，只有兩個兒子。
家宴，自然是最親的一家人坐在一起。
大兒媳婦、二兒子夫妻倆，加上歷墨安，人基本已經到齊了，就缺了個歷墨淮。
歷老夫人穿了一身精神的白色運動裝，老人家年輕的時候追隨自己的丈夫在軍營裏出生入死了大半輩子，天天鍛煉，身子骨硬朗得很。
年紀大了，現在天天看著身邊的老姐妹一個一個都抱上了小曾孫，心裏難免也急了。
偏偏家裏這兩個不爭氣的，年紀一大把了，婚也不結。
二孫子上回好不容易硬逼著和趙家的姑娘訂婚了，結果倒好，訂婚了之後照樣各過各的。
就像現在，歷家的家宴，趙雪琪卻推說有工作出差在外地，趕不回來。
老夫人為了兩個孫子的婚事，沒少長籲短嘆的。
......
菜已經上齊了。
歷墨淮幾乎是踩著時間點進來的，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裝，黑色的外套搭在臂彎裏，氣質矜貴逼人。
幾乎是他剛一進來，母親田心蕊譏誚的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歷總日理萬機是不是也得分情況？一家子人等你一個，吃頓飯還得三催四請的。”
歷墨淮已經習慣了她這樣。
薄薄的唇角扯了扯，話是對老夫人說的，“抱歉，公司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耽誤了時間。”
他在歷墨安旁邊坐下，二嬸周秋葉給這對每回見面都差不多要劍拔弩張的母子倆打圓場。
“好了好了，墨淮管理這麽大一家公司，工作量難免大，既然都到齊了就吃飯吧，媽不是說今天訂的旗袍貨已經到了嗎？一會兒吃完飯讓墨淮和墨安陪您去‘尚衣局’看看。”
‘尚衣局’是一家專門為達官貴人訂做旗袍禮服的服裝老店。
老夫人過一陣要去參加一個老夥計家裏的孫子的婚禮，特地訂了旗袍的。
周秋葉給婆婆打了眼色，老夫人領會過來，溫和地開口道“墨淮平時工作是忙了些，不過作為今天遲到的處罰，一會兒吃完飯你小子得陪我去看旗袍，沒意見吧？”
歷墨淮掀了掀唇，“當然沒意見。”
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下來。
用餐的時候，席間多半是老夫人和兩位兒媳婦的交談聲，說的是她那位老夥伴家裏的孫子找了個外國的姑娘結婚。
周秋葉：“烏克蘭姑娘多好啊，大眼睛，身段兒又好，這將來生一個混血寶寶，說不定就是盛世美顏呢。”
老夫人幽幽地嘆氣：“唉，這些倒是其次，看看別人家的，再看看我們老歷家，這長得橫看豎看也不比別人差啊，別說找個外國的了，就是找個本地的也行啊。”
“......”
那兩個“橫看豎看不比別人差的”，一個淡定地夾菜吃飯，另一個...眼觀鼻鼻觀心，也跟著淡定地夾菜吃飯。
老夫人：“......”
苦心跟兒媳婦一搭一喝的，那兩個倒是好，耳朵裝聽不見。
......
用餐過半，外面門口“篤篤篤”敲響了三下，葉思思一襲墨綠色的一字肩長裙，臉上妝容優雅地走進來。
全程一直繃著表情的田心蕊臉上這才露了笑容出來，“思思？你也在這邊吃飯？”
葉思思溫婉地笑，先跟歷老夫人打了招呼，一一打了招呼之後才淡笑道，“是啊，剛巧跟朋友一起在這邊吃飯，這不，聽說歷奶奶和伯母您也在這兒，我想著過來打個招呼。”然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沒有打擾大家吧？”
“當然沒有！”
歷老夫人對葉思思也甚是喜愛，當下叫了服務員加了位置讓她坐在歷墨淮的身邊。
“思思啊，最近忙什麽呢，好一陣兒你都沒來看我了。”
“最近忙著演奏會的事情呢，等過了這一陣，我天天去看您，到時候您可別嫌棄我煩才好。”
“......”
歷墨安已經沒胃口了。
呵呵噠，這個葉思思也太不要臉了，聽說？聽誰說的？眼睛瞟向斜對面一臉淡定從容的大伯母，又收回來。
心裏冷哼，同時又非常同情地看向他堂哥，眼底裏帶了那麽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今天是家宴，葉思思不請自來，並且看大伯母和老夫人的態度，明顯是......
歷墨淮倒是無所謂。
抽過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嘴巴，“我吃好了。”
老夫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吃好了，墨淮，你帶思思到外面附近去轉轉？我記得......”
歷墨淮聲音淡淡的，“奶奶，我對這邊不熟。”
“噗嗤”
歷墨安差點笑出來，接收到他哥的眼光之後趕緊補救道“對啊奶奶，我哥從小就是個路癡，您讓他帶葉小姐出去轉轉，一會兒保不齊兩個人都給轉迷路了。”
“......”
一陣冷場裏，手機的短信提示音突兀地響了一聲。
田心蕊擰著眉心不悅地看過來，歷墨淮一臉坦然，手指點開短信，阮麟發過來的。
【高能預警，二哥，剛剛收到消息，小嫂子今晚陪陸老太太也在‘翡翠閣’吃飯，就在你們包廂對面，小媳婦說不定今晚要提前見家長了，哈哈哈哈哈哈】以下省略一百個喪心病狂的“哈”字。
歷墨淮“......”
......
對面的包廂裏。
星瑤沒想到陸文祥也來了，坐在陸老夫人身邊。
她坐在對面的位置，一桌子的菜沒動幾口，陸文祥看著這個女兒，幾次欲言又止。
跟宋玉華的離婚官司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宋玉華在公司沒有股份，當初生下陸星語的時候她手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了女兒的名下。
這幾年陸星語人在國外，股份自然是父親陸文祥在替她打理。
直到前一陣離婚大戰爆發，宋玉華才知道，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星語那點股份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陸文祥不知道用什麽法子給轉換到他自己的名下去了。
也就是說，即便離婚，能分到一筆不菲的贍養費，但是她們母女倆在公司沒有股份，將來便宜的是誰？還不是外頭那個私生女！
這也是宋玉華一直死磕著不肯離婚的原因。
......
陸老夫人一直在給星瑤夾菜，嘴裏念叨著她太瘦了，多吃一些。
星瑤哪有胃口多吃？陸文祥坐在包廂裏，她連動筷子的心情都沒有，心裏五味雜陳的。
或許今晚不該來的。
陸老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星瑤偶爾搭話，老人家就會笑一下，然後挑她小時候的趣事來繼續說。
陸文祥全程沒怎麽說話，聽她們祖孫倆絮叨。
九點多，吃完飯，陸文祥沈默了一個晚上，終於開口了，嗓音幹啞，“瑤瑤。”
聽見這兩個字，星瑤渾身的神經被蟄了一下，脊背微微繃直，面無表情等著他的下文。
陸文祥看了看老夫人，舔一下自己幹燥的唇，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拿了一個土黃色的牛皮紙袋出來。
他把袋子推到星瑤面前，“瑤瑤，這是爸...這是給你的，你看看。”
星瑤眉心微蹙，把牛皮袋上面的細繩解開，裏面是一份...股權轉讓書，陸氏藥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她不解，把袋子重新推到陸文祥面前，“你這是做什麽？我不要。”
陸老夫人一聽她這麽說就急了，“傻孩子，這是你應得的，怎麽不要呢，快收著！”
陸氏藥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每年光是分紅就有七位數將近八位數以上。
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身，把那份股份轉讓書重新塞進星瑤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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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人拉住。
他：“到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星瑤乖巧地點頭。
他又說，“不許喝酒。”
星瑤點頭，“保證不喝，我就說我酒精過敏，同事不會硬逼著非要喝的。”
歷墨淮點頭。
星瑤下車，一直進了公司大樓。
五分鐘之後，黑色的邁巴，赫緩緩掉轉車頭駛離。
那本粉色的日記本他放在了車子儲物格裏，從昨晚到現在，沒有翻開過。
十八歲的顧星瑤曾經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不用傅竟書說，他早就知道的。
只是......
怎麽說呢，或許是現在得到了她的心她的身，滿足之後就開始會計較起之前的事情了。
她的心曾經也為別的男人跳動過。
歷墨淮覺得自己不應該，可是忍不住，或許是吃醋，或許是嫉妒。
......
到公司的時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裏，還沒過一分鐘，阮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心情煩躁地接起來。
那端，一貫輕佻的風，流公子聲音難得嚴肅起來，“二哥，剛剛接到消息，唐諾要回來了。”
“......”
英挺的眉峰驟然收緊，歷墨淮手中名貴的鋼筆筆尖劃在紙張上，“嗤啦”一聲。
紙張劃破。
“怎麽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唐諾買了三天後瑞士飛涼城的機票。”
頓了頓，阮麟聲線低了下來，“二哥，我得提醒你，小嫂子那邊......”
“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好，畢竟當年你對唐老的承諾還在，這事情若是不解釋清楚，小嫂子怕是要誤會。”
掛了電話。
一摞高的文件已經沒心情處理了。
歷墨淮閉了閉眼，腦海裏一下又回到了七年前，被綁架的那個夜晚。
唐諾是歷家老管家的女兒，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
被綁架那一夜，匪徒原先是開著卡車，想要直接撞死他的，最後那一刻，是唐諾推開了他，自己被加速的車子撞的頭破血流。
歷墨淮受了傷，被匪徒綁上車之後又逃了出來，一路找回去的時候唐諾已經不在了。
筋疲力盡，失血過多，最後倒在了一處街角裏。
後來...就遇上了星瑤。
再回歷家的時候才知道，唐諾被人發現送了急救，但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為了保住性命，右腿被截肢了。
唐管家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臨終前求著歷墨淮看在他辛辛苦苦為了歷家一輩子的份兒上，好好照顧他的女兒。
歷墨淮應允了。
當時唐諾一門心思愛慕歷墨淮，自己又為他斷了一條腿，哭鬧著想要嫁給他。
後來歷夫人親自出面，以國外的治療條件更好為由，將唐諾若送去了瑞士，派了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她。
七年。
七年來，每年歷墨淮都會固定飛去瑞士看望唐諾，一年一次，她的生日那天。
算一算時間，唐諾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
......
晚上九點二十分，聚餐散場。
部門裏加上經理一共十一個人，七女四男。
大家都喝了酒，搖搖晃晃從夜宵城裏出來。
這個時間，剛好是夜宵城最忙碌熱鬧的時候，濃烈的燒烤味道灌進鼻腔裏。
星瑤提前二十分鐘就給歷墨淮打了電話。
他正在過來的路上，有些堵車，電話裏讓她在夜宵城外面等著，一個人不要亂跑。
......
這一片是老街區，交通不太好，到處都是亂停亂放。
黑色的轎車慢慢駛進來，基本上是算一步一挪了，慢的讓人心累的速度。
星瑤看見他的車了，跟在一輛拉著廢棄紙箱的三輪車後面，慢慢慢慢地往前挪著。
模樣...有些滑稽。
她跟身邊的同事說了一聲，擡步往對面走去。
車窗半降著，歷墨淮看見了扭著細腰朝他走過來的小女人，眉心擰的顯而易見。
這破地方！
等星瑤上了車，看見這人低沈的眉眼，肩膀瑟縮了一下，大約知道他是被這邊糟糕的交通給氣著了。
一路慢吞吞地倒車出去，等車子拐上大路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鐘了。
車廂裏安靜。
星瑤找話題：“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夜宵啊？要不然回去我煮面給你吃......”
歷墨淮偏頭看她，薄薄的唇線挑了一下，壓下所有的壞情緒，淡聲道“今晚去我那邊？”
“......”
在海邊度假村，他們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這樣說出來，今晚去他家裏，...星瑤明白。
臉上發燙，卻還是聲若蚊吶地“嗯”了一聲。
那晚在度假村，阮麟說的那番話始終像魚刺一樣，在她的喉嚨裏卡了好幾天了，不上不下的。
他說歷墨淮等了她七年。
七年前...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上高中的年紀。
離開陸家之前，她的生活單調如清湯掛面，陸文祥對她們姐妹管的嚴，所以平時，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傅竟書之外，她幾乎沒有特別親密地接觸過別的男生。
阮麟說的七年前，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今晚，剛好可以找機會問問這男人。
......
十點半，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
歷墨淮的電話響了幾次，他都沒接，直接掐端了面無表情地扔在儀表盤上。
“你......”怎麽不接電話？
剛剛開口，車裏昏黃的燈光下星瑤才發現，他的左手手背那裏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女人的視線敏銳，那小小的口子不註意根本看不出來，像是女性的指甲劃的。
“你的手......”
“嗯？”
歷墨淮低頭，眉心擰了擰，而後若無其事，“大概是在什麽地方不小心被刮到了，沒事。”
這種可以忽略的小傷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
解開安全帶下車，星瑤明顯察覺到身側的男人壓抑的情緒，他不說話，整個人氣質一下就沈冷了下來。
星瑤停住腳步，“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嗯？”他聞言回頭，眉心淡淡，“沒事。”
沒事......
他沒事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嘴上都在耍流，氓，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哪裏像沒事了？
臉上這個表情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他還說沒事？
昨晚從她公寓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她最討厭就是這樣，問什麽事情永遠只能問出來“沒事”兩個字。
星瑤心裏莫名奇妙窩了一股子氣，轉身就往回走。
剛走兩步，手腕被人扯住，歷墨淮聲音沈了下來，“這是怎麽了？我說了沒事，你......”
星瑤眼睛紅紅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
歷墨淮心頭敗下來，“公司的事情而已，已經差不多都處理好了，不是怕你擔心嗎，就沒跟你說，你看你看，眼睛怎麽還紅上了，我看看......”
他說著湊過來，薄唇往她頸窩裏湊去，又開啟了耍流，氓模式。
他說是公司的事情，星瑤並未百分百相信，最後還是被這人連哄帶哄的，進了電梯，上了九樓。
......
這個時間王姨已經睡下了，客廳裏亮了一盞小燈。
黑寶聽見動靜，探出一個腦袋來，剛要蹭過來，被粑粑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
好吧...粑粑要對麻麻做壞事了就開始嫌棄它了，哼。
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寂寞的單身老男人，沒女朋友的時候天天晚上拉著它作陪在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喝酒的。
哼！
關了客廳的燈，星瑤是被他抱著回臥室的。
動作急切，眼神炙熱，她連拒絕或者矯情的話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越加急速的心跳聲炸響。
......
臥室裏沒有開燈，外面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絲絲落落地撒進來，像一根根銀絲一樣，鋪在床前的地毯上。
歷墨淮的動作很急切。
星瑤睜大眼睛，隱約能看見他的額頭上淌著一層薄汗。
身上的歐根紗襯衣幾乎是被他蠻力扯開的，鉛筆褲的扣子也被他扯掉了，骨碌碌掉在地毯上。
為數不多的幾次歡好，星瑤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表情，急切地好像要把她吞進肚子裏一樣。
☆、111腦袋裏想什麽不純潔的東西，吃飯都不敢看我？
與此同時，公寓對面的馬路上，白色的跑車旁邊，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對立而站。
傅竟書比歷墨淮矮上幾公分，二十六歲，氣質上還是輸了跟前這個老成沈穩的男人一大截。
就是這個男人，把他從小到大珍視的星星，從女孩兒，變成了一個女人。
眼裏有火，越燒越烈。
呵。
歷墨淮心裏冷笑，毛頭小子一個，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專程攔下他，又不說話。
手插在褲袋裏，淡淡地，“傅公子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女朋友還在家等著我吃飯呢。”
“......”
他說著，薄薄的唇角淺淺掀起來一個弧度。
根本就是在炫耀！
傅竟書在這樣一個沈穩老練的男人面前，終究繃不住了，“等等！”
歷墨淮果然停了腳步，看見他彎腰，從白色的跑車裏拿了一個什麽東西出來。
細看才發現，那是一本日記本。
粉紅色的封面，有些陳舊了，右下角那裏貼了一顆手工折紙的星星。
眼神頓了頓，看向傅竟書，挑眉。
傅竟書完全存了豁出去的心思，“這是星星的日記本，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所以？”
“所以歷先生覺得自己在她心裏很重要嗎？星星十八歲的時候曾喜歡過一個男人，喜歡得掏心掏肺，這件事情歷先生知道嗎？”
......
七點過兩分，門口那裏傳來動靜。
歷墨淮臂彎裏掛著西裝外套，開門關門，從鞋櫃裏拿出星瑤給他買的男士拖鞋換上。
星瑤從廚房裏出來，臉上掛著不高興，“說好的六點下班呢？”
“臨時有點急事耽擱了，”那人擡步過去，伸手捏她的臉，“就晚了一會兒，這麽想我了？”
星瑤咕噥，“誰想你了。”
歷墨淮去洗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那裏。
真正意義上第一頓在家裏吃的晚餐，氣氛溫馨融洽。
偶爾星瑤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菜，這不要臉的就會調侃她“這麽喜歡跟我間接接，吻？”
星瑤羞惱，埋頭顧自己吃飯他又會說“腦袋裏想什麽不純潔的東西，吃飯都不敢看我？”
“......”
忍。
吃完飯，星瑤收拾，歷墨淮在客廳發郵件。
傅竟書給的那本粉色封面日記本就放在他的西裝口袋裏。
他說星瑤十八歲的時候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
只是...心裏這股隱隱的不舒服又是怎麽回事？在心裏說不介意，可是卻又忍不住自己亂想。
煩躁。
十八歲，即便她談過戀愛又如何？現在星瑤的心裏是他，第一次也給了他。
有什麽好計較的？！
可是心裏那股說不清的感覺就是壓不下去，心煩得想抽煙。
摸了摸口袋才發現，煙和打火機都落在車上了。
......
星瑤在廚房裏磨蹭了一會兒，冰箱裏有她下午買的新鮮水果。
拿出來洗幹凈，找出果盤裝上，想了想，在水果上面淋了一圈酸奶，有益消化。
出來的時候，歷墨淮剛好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要走。
他今晚...不在這邊過夜嗎？
心裏這樣想，星瑤嘴上沒有問，只是走過去，看他把手機放進褲袋裏，“要回去了嗎？”
“嗯，”他回答，“臨時有份文件送去了公寓那邊，我回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明早我過來接你上班。”
星瑤送他到門口。
關門轉身的時候看見自己剛剛端出來的水果，沒胃口，重新放進了冰箱裏。
隱約覺得今天晚上的歷墨淮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他哪裏不對勁，他這樣的人，即便心裏翻江倒海，面上也是不動聲色的。
......
第二天一早，歷墨淮來接星瑤上班，跟往常一樣，見面先捏她的臉，然後是早安吻。
他問“中午一起吃飯？”
星瑤：“中午跟幾個新同事約好了一起吃食堂的。”
“晚上？”
“晚上部門裏要搞活動，歡迎新同事，經理說讓大家一起聚餐，互相認識認識。”
“......”
他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星瑤心裏打鼓，心想她又不是故意的，新公司上班，總不好她一個人什麽都不參加吧？
默默地扭頭看向窗外，從窗玻璃裏看見男人堅毅緊繃的側臉。
一直到公司門口，歷墨淮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人...還真生氣啦？
星瑤“...那什麽，晚上我們部門在老街那邊的夜宵城聚餐，你晚上要是有時間過來接我？”
“......”
他不說話，星瑤壯著膽子傾身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拿了自己的包包，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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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
星瑤乖巧地點頭。
他又說，“不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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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墨淮點頭。
星瑤下車，一直進了公司大樓。
五分鐘之後，黑色的邁巴，赫緩緩掉轉車頭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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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顧星瑤曾經掏心掏肺地喜歡過一個人，不用傅竟書說，他早就知道的。
只是......
怎麽說呢，或許是現在得到了她的心她的身，滿足之後就開始會計較起之前的事情了。
她的心曾經也為別的男人跳動過。
歷墨淮覺得自己不應該，可是忍不住，或許是吃醋，或許是嫉妒。
......
到公司的時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裏，還沒過一分鐘，阮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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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一貫輕佻的風，流公子聲音難得嚴肅起來，“二哥，剛剛接到消息，唐諾要回來了。”
“......”
英挺的眉峰驟然收緊，歷墨淮手中名貴的鋼筆筆尖劃在紙張上，“嗤啦”一聲。
紙張劃破。
“怎麽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唐諾買了三天後瑞士飛涼城的機票。”
頓了頓，阮麟聲線低了下來，“二哥，我得提醒你，小嫂子那邊......”
“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好，畢竟當年你對唐老的承諾還在，這事情若是不解釋清楚，小嫂子怕是要誤會。”
掛了電話。
一摞高的文件已經沒心情處理了。
歷墨淮閉了閉眼，腦海裏一下又回到了七年前，被綁架的那個夜晚。
唐諾是歷家老管家的女兒，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
被綁架那一夜，匪徒原先是開著卡車，想要直接撞死他的，最後那一刻，是唐諾推開了他，自己被加速的車子撞的頭破血流。
歷墨淮受了傷，被匪徒綁上車之後又逃了出來，一路找回去的時候唐諾已經不在了。
筋疲力盡，失血過多，最後倒在了一處街角裏。
後來...就遇上了星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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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管家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臨終前求著歷墨淮看在他辛辛苦苦為了歷家一輩子的份兒上，好好照顧他的女兒。
歷墨淮應允了。
當時唐諾一門心思愛慕歷墨淮，自己又為他斷了一條腿，哭鬧著想要嫁給他。
後來歷夫人親自出面，以國外的治療條件更好為由，將唐諾若送去了瑞士，派了專門的醫療團隊照顧她。
七年。
七年來，每年歷墨淮都會固定飛去瑞士看望唐諾，一年一次，她的生日那天。
算一算時間，唐諾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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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二十分，聚餐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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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喝了酒，搖搖晃晃從夜宵城裏出來。
這個時間，剛好是夜宵城最忙碌熱鬧的時候，濃烈的燒烤味道灌進鼻腔裏。
星瑤提前二十分鐘就給歷墨淮打了電話。
他正在過來的路上，有些堵車，電話裏讓她在夜宵城外面等著，一個人不要亂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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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有些滑稽。
她跟身邊的同事說了一聲，擡步往對面走去。
車窗半降著，歷墨淮看見了扭著細腰朝他走過來的小女人，眉心擰的顯而易見。
這破地方！
等星瑤上了車，看見這人低沈的眉眼，肩膀瑟縮了一下，大約知道他是被這邊糟糕的交通給氣著了。
一路慢吞吞地倒車出去，等車子拐上大路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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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瑤找話題：“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夜宵啊？要不然回去我煮面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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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邊度假村，他們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這樣說出來，今晚去他家裏，...星瑤明白。
臉上發燙，卻還是聲若蚊吶地“嗯”了一聲。
那晚在度假村，阮麟說的那番話始終像魚刺一樣，在她的喉嚨裏卡了好幾天了，不上不下的。
他說歷墨淮等了她七年。
七年前...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上高中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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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麟說的七年前，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今晚，剛好可以找機會問問這男人。
......
十點半，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
歷墨淮的電話響了幾次，他都沒接，直接掐端了面無表情地扔在儀表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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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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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以忽略的小傷口他自己都沒註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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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瑤停住腳步，“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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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從她公寓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表情，她最討厭就是這樣，問什麽事情永遠只能問出來“沒事”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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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間王姨已經睡下了，客廳裏亮了一盞小燈。
黑寶聽見動靜，探出一個腦袋來，剛要蹭過來，被粑粑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
好吧...粑粑要對麻麻做壞事了就開始嫌棄它了，哼。
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寂寞的單身老男人，沒女朋友的時候天天晚上拉著它作陪在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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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客廳的燈，星瑤是被他抱著回臥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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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裏沒有開燈，外面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絲絲落落地撒進來，像一根根銀絲一樣，鋪在床前的地毯上。
☆、113這些是你該得的
歷家每個月都有一場家宴，這是歷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傳下來的規矩。
以往每次家宴都是在歷家半山腰上占地近萬平米的老宅舉行的，不過這回歷老夫人說要到山下透透氣，這一次的家宴便移到了外面。
‘翡翠閣’。
包廂裏，歷老夫人坐在首座，右手邊是大兒媳婦，左手邊是歷墨安的母親，依次往下。
歷家旁系眾多，但歷老夫人親生的，只有兩個兒子。
家宴，自然是最親的一家人坐在一起。
大兒媳婦、二兒子夫妻倆，加上歷墨安，人基本已經到齊了，就缺了個歷墨淮。
歷老夫人穿了一身精神的白色運動裝，老人家年輕的時候追隨自己的丈夫在軍營裏出生入死了大半輩子，天天鍛煉，身子骨硬朗得很。
年紀大了，現在天天看著身邊的老姐妹一個一個都抱上了小曾孫，心裏難免也急了。
偏偏家裏這兩個不爭氣的，年紀一大把了，婚也不結。
二孫子上回好不容易硬逼著和趙家的姑娘訂婚了，結果倒好，訂婚了之後照樣各過各的。
就像現在，歷家的家宴，趙雪琪卻推說有工作出差在外地，趕不回來。
老夫人為了兩個孫子的婚事，沒少長籲短嘆的。
......
菜已經上齊了。
歷墨淮幾乎是踩著時間點進來的，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裝，黑色的外套搭在臂彎裏，氣質矜貴逼人。
幾乎是他剛一進來，母親田心蕊譏誚的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歷總日理萬機是不是也得分情況？一家子人等你一個，吃頓飯還得三催四請的。”
歷墨淮已經習慣了她這樣。
薄薄的唇角扯了扯，話是對老夫人說的，“抱歉，公司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耽誤了時間。”
他在歷墨安旁邊坐下，二嬸周秋葉給這對每回見面都差不多要劍拔弩張的母子倆打圓場。
“好了好了，墨淮管理這麽大一家公司，工作量難免大，既然都到齊了就吃飯吧，媽不是說今天訂的旗袍貨已經到了嗎？一會兒吃完飯讓墨淮和墨安陪您去‘尚衣局’看看。”
‘尚衣局’是一家專門為達官貴人訂做旗袍禮服的服裝老店。
老夫人過一陣要去參加一個老夥計家裏的孫子的婚禮，特地訂了旗袍的。
周秋葉給婆婆打了眼色，老夫人領會過來，溫和地開口道“墨淮平時工作是忙了些，不過作為今天遲到的處罰，一會兒吃完飯你小子得陪我去看旗袍，沒意見吧？”
歷墨淮掀了掀唇，“當然沒意見。”
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下來。
用餐的時候，席間多半是老夫人和兩位兒媳婦的交談聲，說的是她那位老夥伴家裏的孫子找了個外國的姑娘結婚。
周秋葉：“烏克蘭姑娘多好啊，大眼睛，身段兒又好，這將來生一個混血寶寶，說不定就是盛世美顏呢。”
老夫人幽幽地嘆氣：“唉，這些倒是其次，看看別人家的，再看看我們老歷家，這長得橫看豎看也不比別人差啊，別說找個外國的了，就是找個本地的也行啊。”
“......”
那兩個“橫看豎看不比別人差的”，一個淡定地夾菜吃飯，另一個...眼觀鼻鼻觀心，也跟著淡定地夾菜吃飯。
老夫人：“......”
苦心跟兒媳婦一搭一喝的，那兩個倒是好，耳朵裝聽不見。
......
用餐過半，外面門口“篤篤篤”敲響了三下，葉思思一襲墨綠色的一字肩長裙，臉上妝容優雅地走進來。
全程一直繃著表情的田心蕊臉上這才露了笑容出來，“思思？你也在這邊吃飯？”
葉思思溫婉地笑，先跟歷老夫人打了招呼，一一打了招呼之後才淡笑道，“是啊，剛巧跟朋友一起在這邊吃飯，這不，聽說歷奶奶和伯母您也在這兒，我想著過來打個招呼。”然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沒有打擾大家吧？”
“當然沒有！”
歷老夫人對葉思思也甚是喜愛，當下叫了服務員加了位置讓她坐在歷墨淮的身邊。
“思思啊，最近忙什麽呢，好一陣兒你都沒來看我了。”
“最近忙著演奏會的事情呢，等過了這一陣，我天天去看您，到時候您可別嫌棄我煩才好。”
“......”
歷墨安已經沒胃口了。
呵呵噠，這個葉思思也太不要臉了，聽說？聽誰說的？眼睛瞟向斜對面一臉淡定從容的大伯母，又收回來。
心裏冷哼，同時又非常同情地看向他堂哥，眼底裏帶了那麽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今天是家宴，葉思思不請自來，並且看大伯母和老夫人的態度，明顯是......
歷墨淮倒是無所謂。
抽過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嘴巴，“我吃好了。”
老夫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吃好了，墨淮，你帶思思到外面附近去轉轉？我記得......”
歷墨淮聲音淡淡的，“奶奶，我對這邊不熟。”
“噗嗤”
歷墨安差點笑出來，接收到他哥的眼光之後趕緊補救道“對啊奶奶，我哥從小就是個路癡，您讓他帶葉小姐出去轉轉，一會兒保不齊兩個人都給轉迷路了。”
“......”
一陣冷場裏，手機的短信提示音突兀地響了一聲。
田心蕊擰著眉心不悅地看過來，歷墨淮一臉坦然，手指點開短信，阮麟發過來的。
【高能預警，二哥，剛剛收到消息，小嫂子今晚陪陸老太太也在‘翡翠閣’吃飯，就在你們包廂對面，小媳婦說不定今晚要提前見家長了，哈哈哈哈哈哈】以下省略一百個喪心病狂的“哈”字。
歷墨淮“......”
......
對面的包廂裏。
星瑤沒想到陸文祥也來了，坐在陸老夫人身邊。
她坐在對面的位置，一桌子的菜沒動幾口，陸文祥看著這個女兒，幾次欲言又止。
跟宋玉華的離婚官司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宋玉華在公司沒有股份，當初生下陸星語的時候她手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了女兒的名下。
這幾年陸星語人在國外，股份自然是父親陸文祥在替她打理。
直到前一陣離婚大戰爆發，宋玉華才知道，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星語那點股份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陸文祥不知道用什麽法子給轉換到他自己的名下去了。
也就是說，即便離婚，能分到一筆不菲的贍養費，但是她們母女倆在公司沒有股份，將來便宜的是誰？還不是外頭那個私生女！
這也是宋玉華一直死磕著不肯離婚的原因。
......
陸老夫人一直在給星瑤夾菜，嘴裏念叨著她太瘦了，多吃一些。
星瑤哪有胃口多吃？陸文祥坐在包廂裏，她連動筷子的心情都沒有，心裏五味雜陳的。
或許今晚不該來的。
陸老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星瑤偶爾搭話，老人家就會笑一下，然後挑她小時候的趣事來繼續說。
陸文祥全程沒怎麽說話，聽她們祖孫倆絮叨。
九點多，吃完飯，陸文祥沈默了一個晚上，終於開口了，嗓音幹啞，“瑤瑤。”
聽見這兩個字，星瑤渾身的神經被蟄了一下，脊背微微繃直，面無表情等著他的下文。
陸文祥看了看老夫人，舔一下自己幹燥的唇，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拿了一個土黃色的牛皮紙袋出來。
他把袋子推到星瑤面前，“瑤瑤，這是爸...這是給你的，你看看。”
星瑤眉心微蹙，把牛皮袋上面的細繩解開，裏面是一份...股權轉讓書，陸氏藥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她不解，把袋子重新推到陸文祥面前，“你這是做什麽？我不要。”
陸老夫人一聽她這麽說就急了，“傻孩子，這是你應得的，怎麽不要呢，快收著！”
陸氏藥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每年光是分紅就有七位數將近八位數以上。
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身，把那份股份轉讓書重新塞進星瑤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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